诺奖得主伸出援手 帮助因学术不端被辞退的科学家重新开始

渡边过去在染色体生物学领域开展过多项开拓性工作，如今他将参加伦敦的一个科研再培训项目。

图片来源：Matthew Butt/ 克里克研究所

上个月被东京大学解雇的著名细胞生物学家渡边嘉典将在伦敦参加高强度的科研再培训项目，该项目由诺贝尔奖得主 Paul Nurse 主持。渡边此举也被视为彻底挥别过去。东京大学在经过一系列调查后认为渡边存在学术行为不端，并因此辞退了他。

渡边过去在染色体生物学领域开展过多项开拓性工作，也取得了一系列卓越成就。他于 4 月 16 日抵达 Nurse 的实验室后表示，再培训项目侧重数据获取和呈现，当然也会包括部分实验内容。“希望经过再培训之后，我能在其他地方继续我的科学事业。”渡边说。渡边向《自然》杂志承认他曾在科研论文中犯错，但他并不是有意进行学术欺骗，而且这些错误不至于构成严重学术行为不端。

目前对犯错的科学家进行再培训的项目并不多。美国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伦理学家 James DuBois 牵头的培训项目在美国研究诚信办公室的支持下，在 2013-2017 年间完成了对 61 名研究人员的再培训。这些研究人员有的是因为在实验中犯了粗心的错误，有的是因为对实验进程监察存在疏漏，还有的是因为违背了各种实验规定，如人体动物实验伦理要求、利益冲突声明要求等。但是像渡边这样因为伪造数据而参加再培训的科研人员并不多。

是否应当有第二次机会？

Nurse 是一名生物学家，也是伦敦克里克研究所的负责人，他还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渡边做博士后时的导师，他认为应当给渡边一次重新改过自新的机会。“学术界和学术机构都应当更深入地思考该如何处理类似的案例。”Nurse 说。克里克研究所的发言人表示，克里克研究所常规并不承担这类再培训项目，这次只是一个特例，因为 Paul Nurse 同意给渡边一次再培训的机会。

克里克研究所细胞生物学的科研人员 Frank Uhlmann 是渡边再培训项目的指导小组成员之一。他建议渡边的再培训应涵盖两个方面，自动图片获取与分析工具的使用以及双盲实验设置，后者指研究人员并不知道数据是来自实验组还是对照组。渡边告诉《自然》他将采纳 Uhlmann 的建议。

来自英国爱丁堡大学的细胞生物学家 Bill Earnshaw 表示，他非常乐意看到 Nurse 给了渡边第二次机会。“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次再培训的结果究竟会如何，只能等待时间检验，因为此前并没有类似先例。对此我表示支持并持谨慎乐观态度。”Earnshaw 说。

渡边对于此次在克里克研究所的再培训项目非常期待，但他认为再培训之后想要找到新的研究岗位会比较困难。

科研事业能否再次起飞？

渡边在过去三十年的学术生涯中所做的研究为揭示细胞分裂时蛋白质如何促进染色体分离奠定了基础。“他的主要研究结果是正确的，而且影响深远。”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的细胞生物学家 Arshad Desai 说。

但是去年 8 月，东京大学宣布渡边的 5 篇论文存在图片造假和捏造数据问题，已构成学术行为不端。其中 1 篇已经撤稿，2 篇已经勘误，另外 2 篇的勘误正在接受杂志审阅。东京大学对另外 9 篇论文的调查未发现学术不端的证据。

渡边表示东京大学的调查结果让他意识到“图片存在矛盾，因此查阅了原始的图片文件”，但他并非有意进行学术欺骗，且图表存在的问题并不影响论文的主要结论。尽管渡边在今年 2 月 28 日向东京大学递交了辞呈，但是东京大学正式的免职决定意味着他无法获得任何退休金。

渡边的许多同事认为应当给他一次补救的机会。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的分子生物学家 Julia Cooper 表示捏造数据是绝对禁止的，但是此次东京大学的处理过于严苛，渡边虽然有错但错不至此。“渡边应当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她说。

《自然》联系的几名科研人员因为考虑到这一话题的敏感性和复杂性而不愿公开姓名，但他们中大部分都支持 Nurse 的决定。“假如 Nurse 督促渡边进行再培训，那我认为渡边回到科研正轨还是有希望的。”其中一名研究人员表示。另外一名研究人员也认为渡边的再培训会取得成功。

Uhlmann 尽管参与筹划了渡边的再培训项目，但是他对这个项目是否真的能取得成功并不确定。他赞扬了渡边参加再培训的意愿，但是他也表示“只有培训结束以后，我们才能知道渡边内心真正的想法是否和他嘴上说的一致。”

渡边反复强调参加再培训的意愿，并承认他所犯下的错误是显而易见的，因此之后会改变自己的行事方式。

Silke Hauf 过去曾在渡边手下进行博士后研究，目前在美国弗吉尼亚理工学院工作。她也表示应当给渡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是再培训之后，渡边如果想要重新开始科研事业会面临重重困难。“没有学术机构想要留下姑息学术不端的印象，”她说，“但是容许改过自新也应当是科研文化的一部分。”

原文：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18-0513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