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很多自然科学领域的研究者来说,发篇Nature 子刊是可遇不可求的美事。Springer Nature集团多年来也持续不断地设立新子刊,满足学术界出版需求的同时,也巩固自己的市场地位。
曾经也有个别很有性格的学者抵制Nature 等杂志的学术“霸权”,如诺贝尔奖得主、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Randy Schekman教授,他在2013年宣布他的实验室不会再向Nature、Cell、Science 这样声名显赫的非开放获取期刊投稿。 此事被当作新闻来报道,本身就说明这样的学者是少数派。不过,近期Science 杂志以“深度报道(IN DEPTH)”的形式关注了一件少见的事情——约3000名学者联名抵制Nature 的一本新子刊。
这件事情的主角就是站在时代风口上的人工智能(AI)界的学者们。计算机科学尤其是互联网技术自诞生起就有“开放共享”的属性,这也是这个学科飞速发展的基础之一,“开放共享”的精神自然也在AI学者心中扎根。AI学者们无法接受在其他自然科学领域已经习以为常的出版规则:自己写的论文交给杂志社出版要缴纳版面费;平时要无偿为出版社审稿甚至编辑;别人想阅读自己的论文时居然还要再交一笔钱给杂志社。于是,约3000名学术界的计算机科学家今年5月15日联名签署了一份声明,承诺不向计划于2019年推出的Nature 新子刊Nature Machine Intelligence(NMI)提交论文,也不会帮助审阅或编辑。
2019年1月将出版第1期的Nature Machine Intelligence。图片来源:Springer Nature
除了抵制Nature 新子刊,这些学者同样谴责了那些需要作者付费的所谓开放获取(Open Access)期刊。他们希望他们的论文能够完全开源,既不要向作者收取出版费,也不要向读者收取费用。他们相信只有开源共享才能最大限度地促进学术交流。
这次抵制活动的发起者之一、俄勒冈州立大学的计算机科学家Thomas Dietterich认为,科学家的抵制是为了减少学术研究中的障碍。AI领域进展太快了,如果不能及时、无障碍地开放论文,公众就无法了解AI带来的巨大利益和巨大风险。根据SCOPUS的数据,2016年AI学术论文数量是1996年的近10倍,而同期全体学术论文数量仅上升了2倍多一点,AI的热度可见一斑。
图片来源:E. HAND / SCIENCE / YOAV SHOHAM ET AL., THE AI INDEX 2017 ANNUAL REPORT (2017)
大名鼎鼎的物理学预印本网站arXiv的创始人、康奈尔大学的物理学家Paul Ginsparg不太同意“完全免费”的说法。他认为“零成本”期刊是不切实际的想法,虚拟数据再便宜,也需要服务器等基础设施,另外要保证出版物的“系统化质量控制,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当然还有财力”。钱从哪里来呢?
在这场风波中被公开diss的Springer集团,发布声明表示他们并没有放弃NMI的计划,发言人Susie Winter说:“目前,创立一本精品期刊并实现可持续发展,将相关成本分摊到众多读者头上是最可行的办法。”
谈到抵制对象为什么没有包括Springer Nature集团的旗舰期刊Nature 时,Dietterich说那是因为计算机科学家一般不会在Nature 这种综合性期刊上投稿。当然,谷歌旗下的DeepMind公司在Nature 上发表AlphaGo AI相关论文是个例外,尽管DeepMind的多名雇员也在抵制声明中签了名。
Dietterich还说,一些非营利组织,例如AAAS(美国科学促进会,Science 杂志主办方)、IEEE(电气和电子工程师协会)和ACM(计算机械协会),旗下的期刊相对好很多,专业且收费相对低廉。
不过实际上,了解计算机学术界的人都知道,计算机科学家很少发表期刊论文,他们更爱把论文发表在arXiv预印本网站上,再提交到各种学术会议。会议论文免去了繁琐的编辑和审核过程,能够快速得到同行的审议,适合这一快速发展的领域。在很多著名大学的计算机系,考核教师的指标已经不再强调发表期刊论文了。
除了开源,AI学者还希望能够在线评论别人的论文,就如同在一篇帖子下盖楼。2013年,马萨诸塞大学的计算机科学家Andrew McCallum发起了成立OpenReview网站,它允许科学家提交论文并邀请同行进行公开评论。主要的人工智能会议已经开始使用这个有趣的学术网站。而且这种快速的交流方式确实帮助一些作者发现并解决论文中的问题。McCallum和Ginsparg正在商量将arXiv上的论文放到OpenReview上供人评论,目前arXiv没有这项功能。
尽管研究领域不是AI,以小氘的亲身体会和观察,传统的作者/读者双重收费的学术出版方式势必引发越来越多的反感和抵制。收费学术出版曾经为科学家提供专业、高效的服务,促进了科学的发展,但今天它在某种程度上已是资本盈利的手段,逐渐成为科学进步和学术交流的障碍,甚至鼓励了“唯点数论英雄”的不良风气。有意思的是,Science 在报道这件事情时,用了“rebellion”这个词,无论理解为“造反”也好“起义”也好,这些学者至少敢于旗帜鲜明地支持学术期刊开源运动,勇气可嘉。
来源:X-M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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