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衰老药物开发提速 古稀少年不是梦？

近日抗衰老药物企业Life Bio宣布获得5000万美元B轮融资、令其估值达到5亿美元。据说原计划募资2500万，但投资者要求加大力度。投资者是一些富豪、但没有说具体都有谁。今天另一家抗衰老药物企业Juvenescene宣布募资4600万美元，去年该公司已募资5000万、今年计划募资总额为1亿美元。CEO宣称长期目标是通过基因疗法把寿命延长到150岁，但他目前只能服用二甲双胍作为权宜之计。

Life Bio成立于2017年，现在从8个不同生物学角度切入抗衰老药物研究（包括线粒体异常、炎症、细胞衰老等），哈佛大学遗传学教授David Sinclair是该公司创始人之一。此公曾创建著名的Sirtris，开发白藜芦醇衍生物用于抗衰老和代谢疾病。2008年葛兰素7.2亿美元收购了Sirtris，结果不仅Sirtris于2013年关闭、葛兰素遭遇Avandia事件后逐渐退出整个代谢病。Juvenescene也是成立于2017年，投资者包括Medivation的早期投资者Greg Baily等。该公司此前已募资6300万，预计未来融资20次左右。

过去10年制药界最大的一个变化是常见大众病逐渐被专科病药物代替，媒体常说的重磅模式已经死去就是指这个事。常见大众病因为已有不少药物，而且人群非常复杂、异质性高。所以单一机理新药只能小幅度改善整体治疗效果，不仅发现药物非常困难、而且临床试验又长又贵。不仅如此，在目前支付环境下这样药物很难被支付部门认同，很多疗效非常清晰的常见病药物如Entresto、PCSK9抑制剂都市场吸收缓慢。所以厂家离开这些领域是有多方面原因的。

即使糖尿病、肥胖这样超级常见病也只占20%人口，而衰老虽然目前不算疾病、但可是100%发生的，所以衰老可以算作极限常见病。抗衰老有两层意思，一是延缓衰老、二是延长寿命。死亡是最清楚的临床终点，所以延长寿命理论上容易测量。但如果在健康人群做出延长寿命疗效，时间和花费都难以承受、尤其考虑到药物只有20年专利。在疾病人群则受疾病本身治疗的干扰，也不容易证明是真正延缓了衰老。而衰老本身是个没有准确定义的概念，日常生活所说的耳不聋、眼不花和生物学家所说的端粒体长度、DNA甲基化程度现在都没有被药监部门接受作为衰老的定义，所以整个领域还处在摸石头过河的婴儿期。

抗衰老药物开发将面临异质性最高的人群和最漫长的临床开发。已有常见病药物的经验表明即使在症状明显的高危人群任何药物要显示硬指标收益(如CV)都很困难，别说延长寿命了。把人均寿命从75延长到150一个颠覆性技术是远远不够的、需要若干技术精诚合作，当然改善化验指标如降压、降糖相对容易。即使在技术高度发达的现在，抗衰老可靠的线索也十分有限。主要数据都来自寿命极短的虫子、小鼠数据都很少。一个最主流的假说是降低热量摄入，但也有研究说实验室动物普遍暴饮暴食、降低热量摄入有收益主要是对照组奶茶喝多了。去年Sinclair曾发现毛细血管密度下降是小鼠衰老的诱因之一，并发现烟酰胺单核苷可以逆转这个过程，当然药物发现的另一个主要经验是小鼠疗效经常无法转化到人。

抗衰老药物研发显然面临很多障碍，这些有情怀的富豪投入这方面研究虽然有一定积极意义，但是否反映了现在社会疾病负担、是否是最有效的投资值得商榷。